今天,我独自留在医院寻医问药.
一年一度的体检报告昨天到手,仔细阅览了各项检验结果:有的数据高于参考值___过高,有的则低于参考值___太低,有的标有+号,还有炎症存在,还有心电图的ST-T波段改变(也看不懂到底改变了多少),体检总结栏目中大大小小罗列了五六条问题,建议复查或随访.面对诸多不符合健康要求的指标,我感觉自己好象已经千疮百孔,一无是处了.身体是一切的本钱,马虎不得,还是听从医生建议,再走走医院,瞧瞧大夫.为自己的心能安些,也为未雨绸缪计,消灭病症于萌芽或初期状态,宜早不宜迟是良言,今天起早去医院抽空腹血液和晨尿,再三确认有无问题(问题多多少少肯定存在).
为了今天的尿常规检查,我憋足了劲,甚至怀疑膀胱为此牺牲不少,至少容积量扩大了不少,可容纳更多的泌液.我想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膀胱的弹性万一超过限度,是否能如皮筋一样被拉长缩至如初?至于抽个空腹血液,抽就抽了,无非少了几毫升静脉血,无伤大雅的.就是巧遇城镇职校的学生体检,乱烘烘的唧唧喳喳,队伍歪三倒四,男女学生倒是自觉地以三八为界划清,自然分列于两个采血窗口.我先留取了尿液,此时先生已为我在采血窗口排队,为的是能早些返回学校上课.可学生乌合得太多,为了能与先生一起开车返回,我半排队半趁机往前挤,说不定能挤前几位.排于我的一位大姐要求我礼让:她八点要上班,而那时已经七点半.我先生立马回答说我们也赶着上班,她就与学生交涉再次礼让.好不容易边排边挤把化验单递进了窗口,医生一边为采血的手臂拭擦消毒皮肤,一边用余光扫视我的化验单,我就有预感,是否已经看出了我插对了,还是化验单有什么问题,还是想看清楚化验单上的化验项目,以便决定采取多少血液.
"现在是体检抽血,医生八点上班"顺即把我的单子望窗沿边挪.
我们七、八位不是体检的都用疑惑不解的表情相觑:难道正在抽学的白衣大夫——你们,不是医生啊。
“医生,我要上班,还是先给我抽了吧?!”那大姐恳求道。
医生吾行吾素,依然一丝不苟地抽着体检的,我们只好等,等八点的到来,也等体检早点结束,自然而然会为不是体检的患者抽的。
“咔”的一声,体检结束,该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窗门,好象躲避围攻的新闻采访记者似的.一扇木版窗,把医患分割里是里外是外。
这是时钟已经指向七点五十分,先生得赶回学校上八点的第一节:
“你自己抽,哦---?”
看他神色慌张并恳切的语气,我就知道只能够自己无依无靠地独立完成此次看病。
这是我第一次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自己陪同自己看病问医。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你们来这里抽样血吧"另一个窗口的医生在刚刚结束体检的采血后招呼我们.
我从眼前的窗口移挪到另一窗口,原本就已经轮到的我又不得不重新排队.不过庆幸的是隔壁窗口医生的善举,他让我们有一点人文的关怀感,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毕竟我们都是空腹的,八点半就可吃上早餐了.
"同样的两个采集血液的医生,区别咋就这么大呢"套用小品中的老话.
采血结束,我立即奔走挂号处,只见蜿蜒的队伍在两挂号窗口前好象没有动静似的立着,我或许是对排队的后怕,即刻想起先避避这风头,把上次体检时开的处方药品领取(上次体检因时间紧未付费领药),因上午刚刚上班,划价与收费窗口人员稀少,避多就少,节省时间,我把处方递进划价收费的某一窗口:
"去药房"里头的一中年女职员很不耐烦地递回处方.
"先收费后取药"药房的药剂师把处方又扔给我,"去收费处,连这常识也不懂!"
我的脸顿时红起,感觉热辣辣的,好一顿嘲笑的威力,能量还真不小.我没有脸面再回那个收费窗口,干脆拜访今天的专家医生,可将今天开的药方一起划价收费,我出于考虑躲避再次的尴尬,还是融入长长的挂号队伍,一步三停地向目标靠近.
有好处我得告诉大家:此情此境可磨砺人的意志,提高耐力绝对佳,莫错失良机哟.
"好了,没多大问题,取药去"和蔼的专家在检查后敲击了几下键盘说.
"药方呢,医生?"我不解,因为中医医院好象是凭药方取药的,十几天前还是这样的,难道现在也与中心医院一样现代自动化.
"已经把药打进你的就诊卡了"医生没有发火,我的眼睛一直在医生的脸上捕捉的,我担心会再次接受他人不高兴的脸色: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怎么求医取药,"去医保窗口付费吧"
她似乎看透我已有的看病经验,设身处地为一个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该干什么的人给予最基础的指导.
我开始搜索我的看内病史:小时候都是妈妈背着我去看个头疼脑人肚子拉的,小学中学很少犯病,是生命旺盛期,大学也没生过什么病,校医务室就能解决的。再后来我就有了自己的家,丈夫就成了我的靠山,我几乎没有独自去过医院,每每以完全患者的身份自居,丈夫为我挂号替我排队,即便轮上了,也还是丈夫在前头与医生接触,而后示意我坐在凳子上,作好医生的病情询问,就连我的孩子上医院也不是我一人陪着,非把他拉在身边才踏实似的。我怕打针,也怕看见别人被打针,更怕看见皮破鲜血淋淋样,一股强烈的刺激从脚后跟直往心口上传,心脏砰砰然,所以对医院我很是敬而远之。
我绝对服从专家医生的指引,非常自信地去往医保窗口,这会总可稳稳当当地付费取药了:“去药房”
我不敢再看职员的脸,立即移步他处,也不敢再去药房。于是我拨通了丈夫的手机,一次,二次,三次,均无人接听,只有等待的份,因为学校有严明纪律,上课不得接打电话。过一会回电了,听了我的详细汇报,他在电话那头笑个没完没了,说我比孩子还孩子,而后才告诉我:药方单子上的药要先去药房划价,就诊卡上的药就直接去医保处刷卡支付费用。原来就这么简单啊,可我还是要顶嘴:
“都是你平时不给我独立行事的锻炼机会,都怪你”我嘟努着嘴撒娇着。
“好--好---,都怪我,以后给你机会还不行吗。哈哈---!!”
三下五除二,简单的过程几分钟完成,我在医院门口挥手一的士,挂着满脸的笑意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我很想凭自己的能力独立完成此次任务的,哪知欲独不立!